日照江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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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靖苏】蓦回首(一)

算是大结局后续,发糖来的。这章还没来得及甜,但糖纸应该看得见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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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指一算,距离当年那场兵燹已过五年。

新主景琰驭极以来,外攘四夷,内肃朝纲,勤政爱民,朝乾夕惕。举国上下吏治清明,朝野一心。在天子垂范、励精图治之下,当年被铁蹄践踏的国土渐复旧观。短短两年,即是四海靖平,彰显中兴之象。

至元佑三年春,各地督抚来报,瑞年丰收,各司屯粮满仓。梁主景琰下旨,免除百姓一年税赋,与民休息,以待来年国富民殷,共创大梁盛世。

至于昔年那京城的旧事,早已随风云流散,杳无痕迹。世人只知临危受命的是刚介不阿的东宫太子,乃不知其背后更有一双翻云覆雨手,夙夜匪懈,谋定帷幄。最终咸归寂寞,埋骨山林。

 

 

九安山下,野花开了一片又一片。春光耀目,一个总角女娃蹦蹦跳跳地在山脚下采花。她手里已抓了一把,仍不满足,在花丛中钻来钻去,如蝴蝶一样的活泼轻灵。

这里本是皇家猎场,自先帝朝誉王谋反一案发后便渐渐荒置。今上勤于朝政,从未驾临。昔日御道两旁蔓草疯长,山林四周自然也是鸟兽咸集。

近年圣上有命裁撤了周围的驻军,山下的百姓便得进出猎场附近。山上只余些许守备戍卫猎宫,不让闲人随意接近皇家宫廷。

小女娃天真可爱,初来此地,自然被缤纷的花朵吸引。她心无旁骛全神贯注,满眼只看见姹紫嫣红,全然不知危险就在旦夕之间。

一只花斑猛虎早就窥伺在侧,躲在树后暗暗喷着气息,只待时机成熟便要将她生吞活剥,拆吃入腹。

小女娃见到树旁一丛黄花开得正艳,兴冲冲地蹦跳过去。她走近了。很近了。猛虎飞身跃出,女娃惊叫软倒,一时脸上涕泪横流,手上的野花也散了一地。

孰料那猛虎只是声势巨大地嗷了一声,风声掀起,紧跟着后势忽颓,脖子一歪,竟疲软地擦过了她,砸倒在地。

女娃捂脸半晌发现身上不重也不痛,终于发现自己无恙,从指缝里小心露出半只眼来。她看见眼前一个长身玉立眉眼俊俏的青年探过头冲自己孩子气的一笑,而后招呼也不打,就那么纵身一跃,便即飞鸟一般地消失不见。

女娃转头看看身旁,长约丈许的大虎满嘴淌血,脑袋已经塌下了半边。她顿时大骇,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涕泪纵横也顾不得擦,简直一步也不敢耽搁,逃命也似的地逃往家去了。

 

 

“九安山许有猛虎,陛下,真的不要再多带点人么?”蒙挚跟在萧景琰后头,看他英姿飒爽地跨步上马,利落不减当年。

“朕虽久未征战,但弓还是能拉满的。”萧景琰拍了拍鞍侧的箭袋,冲他自信地一笑。

阳光将他脸上的精神都拾回来,多日埋头于御书房议政的劳碌与疲惫转瞬即逝,不复再现。

萧景琰抬头,深吸了一口气,看见蓝天,嘴角本是上扬的,低下头,却又露出苦来。他摇摇头,把感慨尽皆压下,催促蒙挚说:“走吧。”

“我看还是多带点人的好。”蒙挚仍纠结不放。

“他始终不是凡人。被旁人看见朕亲自面见江湖中人,还是个手握天下秘辛的人,难道不会以为朕想图谋什么吗?”萧景琰蹙眉道。

“啊……”蒙挚这才恍悟,“陛下说的是,方才是臣鲁莽了,陛下思虑……”

他罕见欲言又止,这时却悬崖勒马一样地突兀停下。

毕竟萧景琰已是人君,今非昔比,二人身份有别,他再怎么口无遮拦,这时也不得不有所收敛。

“怎么?”

“没,没什么。”

“你是想说朕现在想得越来越多了?”萧景琰面上略带自讽。

“臣不敢。”蒙挚一礼到地。

萧景琰拂一拂手,示意无怪,面上却现落寞之意:“他走后,便没人再替朕筹谋思虑了。若朕再不替自己多想想,恐怕……”

他移目远方,似要一眼望尽大梁千里疆土,末了,却只是望到看绵延无尽的山脊。

“会辜负他交给朕的这副江山……”

蒙挚被他说得双眼发酸,别过脸去悄悄揉了揉眼睛。

触景伤情,马匹也似有所感。萧景琰的座驾是他昔日爱驹,突然呼哧呼哧地打了个响鼻,仰天长嘶了一声。

萧景琰拍了拍马鬃,柔声道:“你也想快点去,对不对?”

“陛下稍事片刻,不宣车驾卫队,可容臣去召几个可靠的侍卫跟在附近?到了猎宫就让他们守在外头,有什么万一也好照应。”蒙挚说道。

“朕允。你速去速回。”

“对了,陛下,臣,臣还有一问……”蒙挚去而复返,有些迟疑。

“但问无妨。”如若可以,萧景琰也希望他们能如昔日一样,忘了君臣之别。然而时如逝水,不可回头。

“陛下是如何知晓蔺阁主在九安山采药的?”

萧景琰毫无隐瞒:“前几日战英在府中发现有人偷摘桃花,要捉时发现摘花人行踪鬼魅,轻功卓绝,竟然难觅踪影。他说想起自己住的是苏氏故宅,心念一动,便差人做了各色糕点放于树下。果然,摘花之人前往偷食,身上沾了他事先备好的香料。他待那人去后,放出猎犬,命人循迹而去,就在九安山下发现了蔺晨与飞流。”

“原来如此。”蒙挚点头,转而又不满,“他们来了,竟也不通知我一声。”

“当年他说过,待天下砥定之后,便不能借用江湖势力,须还朝局一派清明。你是朕的股肱之臣,一举一动牵系甚大,所以他们经过京城也不敢惊扰了你。这是他吩咐下的,没人敢违背。”

“是啊,他是算得清楚,就连身后事也……”蒙挚将话尾吞下,长长叹息。

萧景琰心中刺痛,却是连气都叹不出来。

他木然站了片刻,末了,有些决绝地道:“就算他们不来,朕也一定要找去的。五年了,朕一定要向他们问一问。”

他语气忽软,如百转愁肠皆被绞碎后那般痛楚,一字一顿道:“问他当日走时,究竟何情何景……”

 

 

白日未歇。

九安山没有琅琊那样的清涧修竹钟毓灵秀,却是前抱平川后踞险峰,说不出的雄奇壮丽,气象万千。

蔺晨坐在守林人废弃的屋子里,推开窗,一面津津有味地研究此处山川风水,一面对身后人唠叨:“你说这猎宫的地势虎踞龙盘的,还有水贯通龙脉,明明就是个龙气汇集之地,咱们这位新皇帝怎么就不晓得好好珍惜?照我说,应该……”

话未说完,飞流便如同燕子般从窗外落了进来,就势在席上翻了个身,欺到蔺晨身边,迅雷不及掩耳地抢了块案上的酥糖吃,又躲过袭来的一记扇子,翻到了屋子另一头的人身旁。

“飞流,叫你采的药呢?”蔺晨伸手。

飞流从怀里摸出一把杂草,中间夹着几朵野花,飞快爬过去,塞到蔺晨掌心,又再爬回来。

“药!叫你采药,不是采草!”蔺晨一把将野草野花抛了,拿手指点着他,“你又贪玩了是不是?这点小事也干不好,以为这里没人治得了你吗?”

飞流不忿他责备,一面愈发地往他身旁的人身上钻去,一面抓起身旁的烛台就要砸。孰料他刚抓着支架,便猛地缩手,整张脸一下如同被针扎了般紧紧皱起。

“怎么了?”蔺晨立刻过去,抓起他手掌查看,皱眉,“受伤了?怎么弄的?”

“老虎。”飞流撅嘴。

“老虎?”蔺晨愣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少骗人了,这里又没有密林,哪来的老虎?”

“真的有。”飞流很认真地强调。

“我才不上当,一定是你为了搪塞自己没采药,使的苦肉计!”蔺晨满脸不屑,见他伤口不深,随手就将他手掌往旁边一推,顺势翻了个白眼道,“反正我是不会管你的。不给我药草,就没药给你。”

飞流见自己不获信任,急得蹬腿。他手上吃痛,便撒娇也似的握住自己手掌,努力伸到身旁人的面前,一面指着蔺晨,示意这厮不讲道理。

那人淡然一笑,也不理会蔺晨怪他偏私的表情,抓过飞流的手来在嘴下吹了吹,柔声道:“还好,伤得不深。这山里的确是有老虎的,我知道你没撒谎。”

蔺晨反驳:“山里是有,可这儿是山下,怎么会有?”

“上下山路对我们艰险,对它们可不难,山上找不到猎物,它们自会下山来觅食。这本也没什么稀奇。”那人说话间看了眼窗外,眉眼弯起,线条柔和如同抚摸大地。

“你又怎么知道?”蔺晨不死心。

这里的每一草每一木都如同刻在心里。那人微笑,儿时的记忆,少年的往昔,如同葱茏草木一般鲜活,每一情每一景都历历如新。

不论是喜悦,亦或悲辛,都是身上的烙印,刻骨铭心。

他淡道:“在我幼时,亲眼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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