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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大哥,这人到底什么意思?”出了咖啡厅,明诚就开口问道。
明亮的日光透过梧桐树的缝隙打下一条条光柱,明楼在树荫的明灭之间穿行着。日渐当空,天也变得愈来愈热,他在往来的自行车铃声中保持沉默,然而内心的烦躁如同夏天虫鸣般愈发喧嚣。
“大哥?”明诚从沉默中读出几分不妙来。
明楼面色阴沉。
明诚便自顾自说起来:“那位刘先生看起来像是被激怒了。我看原本他也没多重视,会不会咱们这么一搅合,反倒叫他起了什么争胜的心思?”
明楼微一愣,这本是他心中的隐忧,没想到阿诚一语中的。这下他焦躁不减,反倒更添懊悔,蹙眉望向马路,沉重地摇起头来。
“我,我说错什么了吗?”明诚忙道。
“不,你说得对。”明楼道,“是我把事情搞砸了。”
凡是碰上明镜的事,他的智商就要打个折扣。这一回,简直是亏本甩卖,连最基本的智商底线都没能守住。
“那怎么办?”明诚好像比他还急。
“没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大姐火眼金睛,不要受这种登徒浪子的迷惑。我们所能做的,也只有苦口婆心,多谏言多提醒了。”
“可是大哥……”
“什么?”
“……大姐刚才好像看见我们了。”明诚一脸焦虑。
明楼一怔。
“怎么不早说?”
“哪来得及说,要是有功夫说这些,大姐就不是好像看见我们,是一定看见我们了。”
明楼又叹一声。
“大哥?”
“我们多管闲事,大姐必然恼羞成怒。现在除去苦口婆心,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
“烧香拜佛。”
兄弟俩相视苦笑。
他们都是不迷信的人,话说到这份上,不过是无可奈何自嘲自娱而已。
对他们来说,明镜的丈夫不仅是一位伴侣这么简单,他还应该是能够代替弟弟们照顾她,为她遮风挡雨,帮她卸下这半生重担的人。
明楼怎么都无法想象那个游手好闲不无睁眼的败家子能成为他未来的姐夫,就连一想到明镜依偎在那人的身旁,以后要对那个人嘘寒问暖,都叫他由衷地感觉到恶心。在弟弟们心中,明镜是世上最完美的代表。而这样白璧无瑕的她,实在值得一个更好的人。
一个,比他们更优秀,更完美,更爱她的人。
“大哥,”明诚又叫住明楼,“这不是回家的方向。”
明楼停下脚步:“的确不是。”
“我们不回家吗?”
“你刚才不是说大姐可能看见了我们。”明楼道,“要是现在回去被她撞见,相当于不打自招。不如在外面多耽搁一会儿,除非……你想一回去就进小祠堂。”
明诚一脸惊恐。他当然也不想进小祠堂,尽管一次也没进去过,只是明楼每次出来后的表情都让他愈发确定,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开这个先例。
两兄弟于是在外头游荡了一阵子。
说是游荡,实际也都是泡在了图书馆里。阅览室头顶的风扇枯燥地转着圈,悠悠暖风将书纸香气均匀播撒到每个角落,熏得人昏昏欲睡。
明诚一手支头,对着面前的两页书足足有半个小时,直到明楼从书桌对面站起身,才赶忙垂下头去,装模作样地解读纸上生涩的文字。
“这是西语,你还没学过。”明楼扫了一眼明诚面前的书本。
“哦……难怪。”
读了十几遍读不下去原来是这个原因。
“心思不在这儿,也不必勉强。”明楼顺手合上自己面前的书。
那是一本爱默生的《论自然》,将将翻到扉页,文字统共两行,书名,及作者。
他们谁都没有静下心来的本事。
明楼迫不及待地想回家,期待听到明镜亲口唾骂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癞蛤蟆。这还是头一回,他们进图书馆时脚步踟蹰,离开时却披星赶月。
然而当两人满怀期待地推开家门,佣人却回答,大小姐尚未回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大哥,阿诚哥,大姐不会真要结婚了吧?”明台坐到哥哥们身边,眨着伶俐的眼睛问话。这小子何等聪明,一句话就掐准了大人们的七寸。
“呸呸呸,不许说晦气话!”明诚扑过去捂住他嘴。
“唔唔……可是,可是我不要大姐嫁给那个人!”
明诚把手松开。
童言无忌,明台虽然口无遮拦,也的确是说出了每个人心里的话。
“不会的,大姐自有分寸。”明楼镇定道,“要相信大姐的眼光。”
明诚点点头。
明楼继而认真地说:“她能把我们养育至斯,不会缺乏这些基本的审美。”
明诚一不留神,险些把喝下去的茶水都吐在杯子里。
可也许只有明楼自己知道,他说话时看上去信心十足,与内心是否充满信心并无关联。就如同事实的发生,与他的美好愿望并无关联一样。
往往现实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最担心发生的事情,往往最可能成为事实。
明镜回来的时候兴高采烈。
这个家不知多少年未曾见过她如此雀跃,仿佛一只春天的喜鹊,一展翅便带来了一份盎然的生机。纤细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像小鸟笃笃地啄着木头,轻快悦耳的节奏很快传遍了整座房子。
明镜如同蝴蝶一般飞到东飞到西。平时她动手快,动嘴更勤,没有一刻愿意闲着,唯恐浪费了一秒半分钟的时间。可现在她却是一反常态,嘴里不知哼哼着什么不知名的歌曲,破天荒地站在窗前摆弄起一株盆栽来。
“大姐。”明楼试探地叫。
“大姐?”
看来,连听觉都出了问题。
明诚于是出马:“大姐,你吃中饭了吗?”
“张妈在厨房给你留了,要不我去叫她热热?还是天气热,不用吃烫的,就这么吃正好?大姐,大姐?”
再次败北,明诚气馁地退到一边。
“大姐,我饿了。”轮到明台出场,一下就祭出了杀手锏,“为了等你,我也没吃饭呢,你喂我吃好不好呀?”
明镜哼哼着把盆栽放回阳光下,转了个圈,忽然甜甜一笑,道:“我吃过了。”
也不知道是在回哪个的话,没头没脑莫名其妙。又像是回了三个人的话,外带一句弦外之音:你们都别管我。
弟弟们呆若木鸡,平日里被明镜管头管尾太习以为常,忽然缺少了大姐的管教,就像浑身被扒光了似的叫人坐立不安。对此明镜也不多加解释,又是毫无来由地嗤嗤一笑,然后踩着轻盈俏皮的细高跟转身笃笃笃地跑上楼去了。
鞋跟敲地的声音是那样清脆爽利,砸在弟弟们的心上却如同千斤大锤,直至最后的那一下关门声给这系列乐章结尾,让明家三兄弟由身至心彻底溃败。
“大姐她……”明诚犹疑地望向明镜的房门。
明台小脸涨红,酝酿许久的情绪终于奔涌而出,嚎啕起大哭:“大姐她,不要我们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