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楼诚/明家中心】坏弟弟之拆婚联盟（二）
姐控们的滤镜可是很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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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先生，您要点些什么？”
“先生……”
“先生？”
“嗯？哦，一杯维也纳咖啡，谢谢。”明诚的头藏在报纸后头，专心致志头也没抬。
服务员不耐烦地瞧瞧他对面：“那这位先生呢？”
明诚替他答：“给他一杯黑咖啡。”
“好的。”
自一进门，他们两个人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窗口。
明镜实在美丽得过分。
她一袭真丝旗袍暗绣白梅疏影，并一方淡紫流苏披肩，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仪态万方。在弟弟们看来，简直是走入凡间的仙女，是只应天上有，人间不复寻。而她对面的那位刘先生，油头粉面眼皮浮肿，一望而知就是因荒淫无度而透支了大半精神，从坐下伊始已是陆续打了七八个呵欠。
在明家兄弟眼中，这简直是对大姐莫大的羞辱。如此明艳照人的女神端坐于前，居然有人胆敢不奉若神明五体投地，分明是天大的轻慢。若不是怕大姐生气，明楼简直恨不得揪起那家伙的衣领，将他三下五除二立刻踹出门去。
然而……
“哎……”明楼终究是做不到这样快意恩仇，唯有低叹一声，端起咖啡杯轻啜一口，冷不防却被苦得皱起了眉头。
“黑咖啡，提神。”明诚在他对面狡黠地一笑。
两人昨晚合计到半夜，愣是没想出什么好法子。明镜听见他们要陪着一起来相亲，当场就斥了句“胡闹”。在这家里大姐管天管地，还没轮到弟弟们反过来指手画脚。
明镜一言九鼎，弟弟们自然无法违逆，只得偷偷摸摸地暗动脑筋，再一大清早地打探埋伏，鬼鬼祟祟尾随至此。
一夜无眠，自然脸色和精神都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幸好，明镜的注意力都放在这场会面上，还没有发现异样。
她毕竟有游走商场的成熟老辣，将初次见面的时间订得如此之早，对方究竟是不是纨绔，诚意到底有几分，只消打个照面便一览无余。
只可惜这位刘公子玩世不恭，甚至连伪装的功夫都懒得做，双眼无神飘忽散乱，一现身便是一副懒得应酬的隔夜面孔，便是虚伪的应付寒暄都很勉强。
明镜何等精明，对此当然有所察觉，这种程度的轻慢，已经带有些蔑视的恶意了。亏得她大家出身颇具涵养，找了个借口便遁去了洗手间，准备到门口打电话叫司机来接人。
趁这机会，明楼却是再也坐不住。他站起身拉了拉自己的西装背心，箭步向窗边走去。偌大的咖啡店里只坐了一半看报纸吃早餐的人，原本静谧慵懒的气氛被他步伐带起的风声而惊动。人们纷纷抬起头，就看见了这么样一名玉树临风，骄傲挺拔的青年人。
“刘先生。”明楼走到那位心不在焉的纨绔子面前停步，伸出手，双目炯炯地看向他，“我们又见面了。”
“你是……”
“我们见过，在刘小姐的生日舞会上。”明楼面带深意地笑着，“也许是那晚的葡萄酒太香甜，令刘先生的记忆只剩下玫瑰色了吧。”
这位姓刘的花花公子是个十足的酒囊饭袋，但凡到了声色之地，便能如穿花蝴蝶一样乐不思蜀，而一旦离开了音乐舞池，就仿佛被抽走了骨头，懒洋洋的连抬个眼皮都困难。
明楼之所以不放心大姐与这种人接触，正是对此人行径早有所闻，只是大姐既不愿听他一面之词，自然说多说少也是一样没用的了。
“你是……明楼？”刘先生有些惊讶地起身。
“看来这里的咖啡果然很醒酒。”
“你怎么在这儿？”
明楼笑笑：“路过而已。”
那刘先生也不是傻子，明家姓氏独特，明氏姐弟之间的关系，稍作联想便能猜出一二。
“难道明镜……是令姊？”刘先生慵懒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光亮，“哈哈，没想到你我这么有缘，真是无巧不成书，上次舞会明先生大放光芒，我就猜想您一定来头了得，没想到竟是赫赫有名的明家少爷，你说说，这上海有多小，这样也能碰见。”
明楼一脸冷淡，微微侧身让过对方手掌落向自己肩头那亲热的一下招呼：“岂敢，刘先生贵人事忙，竟能记得区区在下，实在是叫人受宠若惊。”
他话中绵里藏针，只这一句，就叫刘先生的眼神又变了一变。
“哦？明先生这么说，那想必你出现在此，不是巧合喽？”
“我说过，我只是巧合路过。不对的人在不对的地点即便偶然经过，又偶然有了什么交集，也不能被称作是有缘。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勉强地凑做堆，该飘零四散的，最后还是会分道扬镳。您同不同意呢，刘先生？”
明楼的言下之意，已在申明自己对明镜这桩姻缘的立场了。
“呵，明先生说话，可真是不客气啊。”
“请原谅我的直接，刘先生。”明楼决心恶人做到底，哪怕他平时是那么彬彬有礼，那么温文谦和，在这件事上都不能不摘下一切面具，赤手空拳与人上阵相搏，“但是我想这样对彼此都好，不是么？”
刘先生的脸微微涨红了，不知是被惹恼还是心感羞愧，他情绪微妙地打量着明楼，不发一言。
明楼的姿态居高临下。哪怕面前这位先生年长于他，又有更高的社会地位及更深的阅历，可当他们面对面地站在一起，都像是明楼占着上风。
这一点，旁人能看出来，那位刘先生本人也能清楚感觉得到。
“大哥！”明诚一直在后头把风，一见到风吹草动，就立刻赶来，压低声音在明楼耳边道，“不好了，大姐要回来了。”
明楼知道不便久留，临走说道：“刘先生，奉劝您知难而退，也可为自己节省点时间。”
明诚容不得他再啰嗦，一把拉住明楼胳膊，叠声催促：“快快，大哥，别给大姐看见了！单我买好了，咱们从后门走。”
明楼被他拖着向外走去。
他没从对方口里得到回应，临走时还执拗地盯着窗边。只见那位刘先生已然沉着了情绪，悠然地坐下，端起咖啡杯淡淡啜了一口，一抬眼，视线正对上明楼的眼睛。此时的刘公子与先前霎时判若两人，仿佛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忽然激发了他的兴致，令他重新登上了令人情绪亢奋的舞台，全副武装地迎接一场战役。
“我明白了，多谢关心~”
说罢，他转头迎向了从洗手间出来的明镜，亮出一抹最为擅长的迷人微笑。
明楼猛然一怔。
他这才意识到，一贯沉着冷静的自己，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