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江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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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靖苏】锁(下)(完结)

跨了年的债终于还上了!(下)的篇幅约等于(上)+(中)

最后可不可以算作HE还是BE,请大家心证TAT

另外P.S.下写这文是因为被点了“囚禁”的梗,后妈什么的锅不背QAQ,宝宝从里到外都是甜的,才不苦呢QAQ

链接:(上)  (中)

(下)

当年大梁与大渝决战正值生死关头,偏偏梅长苏病入膏肓,回天乏术。故此他不惜以自己尸身为饵,隐瞒死讯,将计就计,骗大渝细作误报军情,让大渝军以为自己带领主力行左路,暗地里却留下锦囊令蒙挚率兵自右线包抄,趁势将其一举围歼。当大渝精兵追上梅长苏时发现吸引他们一路亡命追赶的不过是一具尸首,不禁怒火中烧。又因腹背受敌,大军脱出无望,主帅一怒之下不惜将梅长苏尸身掳走,待蔺晨与飞流赶到,只见到被毁损的帅车,与满身是伤的宫羽。

人死如灯灭,梅长苏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以区区肉身诱歼十万雄兵,只让他觉得无憾、快意。夙愿得偿,家国得守,他这纠缠半生的恩怨便了,宿命也终告完成。

只是尸身既毁,魂魄便无主可依,无法再入轮回。凯旋的捷报传至京城,举国沸腾,唯监国太子的面上一点悦色也无,双目暗沉,竟现出惨然灰败之色。亲近的朝臣们明白他悲从何来,亦是倍感唏嘘,不敢多有议论。

一场颁赏大典办得好像丧仪,所有颁赏的受赏的,都哭丧着脸。琅琊阁人对封赏辞谢不受,一色白衣翩然而去,如同戴了孝,向远方送别至亲之人。

宫城内外气氛迥异,简直截然两端。

先时朝臣担忧太子不堪悲痛,不能如常处理朝政,不想仅数日后,萧景琰便再启早朝,端坐于上一切如常。

他勤勉克己,尤胜往日,先前隐约冒头的物议还不待滋长便瞬间平息。后梁帝驾崩,太子顺利即位,群臣拜服,天下大安。大梁朝历经多年战乱,终于渐渐步入治世,昔日硝烟弥漫的战场,如今也都换作平野耕田。

如是过了十余年,又到圣寿诞日,再有朝臣上书,奏请君上选拔妃嫔充盈后宫,以延续天家香火绵延子嗣。萧景琰依旧置若罔闻,但这一次,却终是引起了些波澜。

也不知是谁将太医院的脉案流了出去,有传皇上的身体江河日下,才过不惑年纪,身子已然颓败得不行,而后宫除了一位过继的齐王,再没有其他血脉。又说皇帝有心要扶持齐王,已然下令拟旨晋其亲王,预备不日简拔中书,代君视事。

此信一出,朝堂哗然。庭生的身份除了几位肱骨之外便无人知晓,是以要他继位困难重重。只是萧景琰主政以来鲜少出错,便是御史上本亦无从下手。双方相持,关系剑拔弩张,萧景琰独自顶着前所未有的莫大压力,一夜白头。

朝臣请出告病休养的蒙将军前来劝诫,蒙挚几度进宫,却都被礼天监的道士拦在了外面。于是传闻又起,说靖帝步先王后尘,迷信道法长生之术,不但将自己的身体练垮,更连老臣子的谏言都充耳不闻。

可大家不明白,在萧景琰登基之前明明是最不相信鬼神不计较生死的,何至于忽然如此性情大变,天差地远?

细细想来,似乎是在与大渝一战之后他便亲召了礼天监主司,为其在宫内专设别院。只是当时群众一心社稷,除了诧异并未放多余心思。这疑惑酝酿了十数年,至今联系皇帝种种异行,终于找到了爆发的缺口。一时间皇宫上下,朝廷内外,对此均是热议纷纷。

可萧景琰依旧行色如常,每日上朝下朝,会见百官,面召使臣,除此之外,在休沐时候他便遁入礼天监闭关,谁都不能得见踪影。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好像,一刻遁入了幽冥。 

“……小殊,我做得究竟对不对?”

“……这本来就该是祁王兄的天下。”

“……庭生他天资聪颖,很堪大用。”

“……有他执掌天下,必能造福百姓,大梁中兴,指日可待。”

“……小殊,你不会怪我吧?”

“……我并非想逃……”

“……小殊,你会不会,和他们一样看我?”

“……你抬起眼来,看一看我。”

萧景琰喃喃许久,终于扳着梅长苏的脸缓缓抬起。晦暗之中,四目相对,待萧景琰看清面前那失焦涣散的眼珠,才知道自己的话如同闲风掠耳,竟是半点也没吹进对方耳朵里去。梅长苏那古怪的,诧异的,而又充满打量神色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一个素未谋面的生人。仿佛他早已忘记了萧景琰是谁,也根本听不见他说的每个字。

萧景琰略一怔仲之后,旋即清醒过来。

“小殊,你是不是……已经听不见了?也……不记得我是谁了?”

梅长苏真的没听见他说什么,忽然伸手,反像是对他鬓上白发起了兴趣。

铁索发出令人齿酸的摩擦之声,而梅长苏竟似觉不出痛,任由沉沉暗铁在腕上割出血痕,依然无知无觉地动作着。

萧景琰眉间皱起的沟壑深邃得像能长进骨肉里,先前眼中所蕴的彷徨与委屈顿时也无踪了。他紧蹙的眉头忽地一顿,抬手便掀开自己的衣袖,拔出随身的匕首便在小臂上落下,掏出随身的符咒便以指沾血画下图腾。

这一套咒法他从礼天监习得多时,画图制符不消片刻。饶是如此,在幽冥见血与人损耗极大,待他七张符咒画完,贴于梅长苏七魄归处,萧景琰自己也已虚弱不支,几乎难以直立。

梁先帝生前命人广寻长生不老、起死回生之术。礼天监曾遍访天下,寻来一名茅山修炼的异人。异人境界精深,一语便道破生死玄机,说世间并无长生之术,所谓道家仙丹,惟延年益寿而已,又说,亦无起死回生,所谓乾坤扭转,惟沟通阴阳而已。

沟通阴阳的法门称作缚魂之术,是借幽冥混沌之气,以生魂渡游魂,阻其魂飞破散。但幽冥一旬,世上千日,此法实行非但生魂阳寿受损,游魂亦不得永宁,终有一日,亡者会眼耳鼻舌身意七感尽失,最终结局,不过同游魂离散殊途同归,且累得生魂折损,得不偿失。

梅长苏头七一到,便失声不能言语,到今日萧景琰惊觉其七感已失其六,惟余视觉而已,这才顿时醒悟是大限将至,不能再作拖延。

他以自身气血为梅长苏加固魂魄,一番忙碌,早已面色苍白身乏体虚,可既然时间不多,便不能多作停留,当下略作调息便即起身,远远望了梅长苏一眼,咬紧牙关拧过身去。此刻纵是万般不舍,也不得不走——离最后实在还有太多路没铺平,还有太多事要善后。

“景琰……”梅长苏六感稍一回复,竟出声叫住了他。

萧景琰脚步一滞。

“时辰……到了吗?”梅长苏嗓音干涩,久不言语,每个音节都像是从牙缝艰难挤出来的,“可以,放我走了?”

七七魂散前夕,梅长苏竟也如死前回光的一瞬,一时前尘往事、百般感触,在脑中变得清晰无比,又透彻万分。他六感渐聚,语调微微颤抖,但终是平静的。

萧景琰的心被这平静楔入了钉子,脚步凝固,再也迈不出一步。

“小殊,对不起。”

他一字一顿。心知此一别,便很可能是永诀,纵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强留了他这些时日,但最终的结局,他究竟没有信心能改变。

“你不用道歉。”

“我……”

“也不要哭哭啼啼。”

“你从来都是这副倔脾气,”分明是在抱怨,梅长苏的口气里却隐隐有无可奈何的笑意,“怎么劝都不听。”

三七时,他便看出了萧景琰的手段,也曾反抗过恐吓过,甚至还命令过萧景琰,要他放自己入轮回,不要再耽搁在阴与阳的罅隙之间。可他一缕亡魂而已,气息既弱,便身不由己。

争过吵过,恨过骂过,最终还是统统输给了力气,和萧景琰的脾气。

只是梅长苏不知道,在这场拉锯之中,真正隐忍退让的,其实并不只是他自己。

萧景琰好话说尽又狠话说绝,编了千百篇鬼话,宁愿叫梅长苏误解怨念,却到底是没敢告诉他尸身遭毁的真相——他实在是怕小殊一下狠心,便真的拼个魂飞魄散自行了断。

萧景琰心知,以他梅长苏的性子,这种事做起来绝对毫不手软。

虽然没有尸身,梅长苏的下场最终也是灰飞烟灭,但这十数年间萧景琰从不曾放弃。他力排众议重用礼天监,置重金遍延天下能人异士,寻访生死轮回秘法。毫无根据,逆天而行,只是因为他不信,他的小殊会就此在人间永远消失。

哪怕自此天涯不相逢,或是来生相见不相识,都好过眼睁睁地看他如晨曦初露,在自己面前一点点蒸发。

萧景琰至今无悔自己选择的一切,只是可惜他们的人生,竟要在怨恨与歉意中了结。

“说了别哭……”梅长苏叹气,“一把年纪还是改不掉毛病,堂堂天子,成何体统。”

萧景琰抹去眼泪,回看他。

梅长苏振作精神:“外头如今什么年份?”

“元佑十二年……”

“看样子,大梁还算太平?”

“风调雨顺,民富兵强。”

微光中,梅长苏的嘴角牵了牵。长久的禁锢与无望的寂寞叫他几乎忘记快乐的滋味,但此刻的反应,几乎像是本能。

“谢谢。”他说。

萧景琰忙道:“小殊,你知江山社稷于我,责无旁贷。”

“我是说,谢谢你留我下来。”

“留下来,我才见证了这盛世江山。”梅长苏抬眼,瞧见萧景琰鬓上白发,叹道,“景琰,辛苦你了……”

萧景琰站在原地一个劲地摇头,但先前心上被楔开的口子确是被补起来了。

“现在,心愿已了,是时候让我走了。”

“小殊……”

梅长苏缓缓闭眼:“来生如果有缘,我也不养王侯邸,你也不生帝王家……”

他没说下去,似乎连他都预感到,自己未必能有来生。

萧景琰快步走过去,揽过他脖颈,在额头印下一吻。

“一定有缘。”

他坚定无比。

“不论何生,不论何世。”

许诺一般。

“我必找到你。”

****

元佑十三年春,梁靖帝驾崩。

举国大丧,祁王继位。朝中初有非议,但有言侯爷霓凰郡主蒙将军等两朝老臣出面力挺,新帝终得站稳根基,局面得以平定。

大梁国运昌隆,局面日新,至新帝登基十年许,堪称中兴。

凡国泰民安祥和年代,道士异人便不受重用,占星神卜之术便遭废弃。礼天监被撤,大批道士流散民间,有的靠算卦测字为生,有的则招摇撞骗在江湖上混口饭吃。

在大梁的街头巷尾,田间小巷,都不难撞到这么一两个唬弄人的老道士。

“来来来,瞧一瞧来看一看咧!道爷乃是先皇帝御用钦点的红人,现在仙丹一钱银子一粒便宜卖咧,识货的就来买咧!吃了道爷的仙丹,保准延年益寿,返老还童,青春永驻,长生不老咧!”

“呸呸呸!不要脸,臭道士,吹牛皮!”围观的小孩不买账地做了个鬼脸,“老皇帝短命死得早,可见你的仙丹呀,一点不灵!”

“切,小娃儿懂什么。老皇帝要死不要活,老道成全了他,求仁得仁,他可是谢我都来不及。可恨那小皇帝跟你一样没见识,不肯信道爷,不然老道也用不着掏着师父传代的仙丹出来卖喽……”

“哈,世上哪有人不要活,只求死!还说是个皇帝!老道士说瞎话,不知羞,卖的仙丹不如豆!”

围观众人哄然大笑,又听孩子说得有理,便很快散去。

老道士见拦人不住,又气那小孩胡说,辩道:“小娃娃懂什么,老道观人面相准得很,依先皇面相,照足阳寿可活八十整,若非他自己白白不要,哪会就那么早死?就说你这娃娃,你看你……”

小孩哪里听他,蹦跳地跑出几步,牵了另一个孩子过来看好戏。那孩子讷讷地没说话,生得倒虎头虎脑,只是眉心一点红印,似是先天胎记,略有些打眼。

自古阳寿有天定,擅改生死簿上记,眉心一点朱砂印。这孩子,一看便是上一世改过寿数,被判官朱砂勾过了的。

老道士打量着那孩子,忽然像发现了什么,又眯了眯眼,发现先前顶撞自己的孩子,眉心也隐隐地有个小小的朱红胎记。

“游魂无主,生魂引路,魂魄相依,共赴前途。路途畅通,水到渠成,此路不通,玉石俱焚……”老道士忽然捻须笑了,“素来只听长改短,未见性命短延长。逆天改命,精诚所至,精诚所至啊哈哈哈哈……”

“老道士你又瞎叨叨什么?有什么这么好笑?”孩子咕哝道。

道士嘿嘿笑了两声,讳莫如深地问:“小娃娃,道爷笑的自然是看穿了你俩的命数。”

“又胡说,那你说说,我俩什么命数?”

“天机不可泄露也。”

“哼,我看呐定是你欺我们年幼,故弄玄虚呢!”小孩忽地来了气,转身拉起了身边的孩子,命令道,“不看他吹牛皮,我们走!”

那讷讷的小孩只是一个劲地盯着老道士瞧,像是冥冥中有些熟悉,那感觉却又说不很分明。

老道士仍旧捻着须子,也微笑瞧着,这么安安静静的,倒真像个山中修炼的高人。

“还不走?”先前的小孩催道。

于是这小孩匆忙爬起,朝老道深深鞠了一躬。

“哎,你给他鞠躬干嘛?”

“我,我也不知道……”

小孩跑回来两步,生怕他被拐似的,一把把人牵住:“快走快走。”

“哦……”

“瞧你慢吞吞,真像头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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