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江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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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明家中心/楼诚】纪念(一)(重写重发)

想写(下)的,但是基本推翻原稿了……其实还是青葱时代的故事,原作背景清水粮食,阿诚哥中学,明楼大学。中心思想大概就是大家疼阿诚,阿诚疼大家这样……

嗯,爱大姐,爱明家,比心。

(上)

每一天早上,明诚都是在闹钟铃响之前起床的。

他的卧室离明镜的不远,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对方的法眼。因故,明诚从来不敢赖床。老式闹钟只消振聋发聩地那么一炸,哪怕他只是在被窝里多赖一秒,都会在走出房门的同时见到早一刻推门而出的明镜——见到她一双熬夜发青的眼圈,还有拖着倦意的笑容。而这件事,着实比睡懒觉更让明诚懊恼。

明镜对弟弟们管教甚严,多半是承父母遗训。她外表看起来凶悍,骨子里其实是个极温柔的女人。如果老天爷没跟明家开那个大玩笑,或许她会和其他上海滩的金枝玉叶一样,寻一个家底殷实可堪托付的人家,成为一个温柔又不失体贴的贤内助——对于这一点,明诚从不曾怀疑。

明父去世时明镜不过十七,偌大的家业骤然失去了砥柱,她还没来得及得到父亲打理生意的真传,只能摸爬滚打磕磕绊绊地支撑下来。明镜数年如一日地扑在生意上,早就见惯人情冷暖看透世态炎凉。但她毕竟还站着,如她父亲一样,只要有她在,就不会叫这冷风寒潮灌到明家大宅里来,不会叫这家里的孩子们受一丁点的白眼。就好像是那棵大树倒下的瞬间她便迅速地成长了起来,竭尽全力地伸展枝桠,用自己的身躯庇护住怀里的这个家。

早在明诚在还不姓明的时候,其实也曾见过明老先生几次。印象中,明父有和明镜一样的眼睛,远远望去颇叫人畏惧,然而一旦真的靠近,却意外地并不会让人感觉到距离。

记得有那么一次,正值春节,明家的佣人们依惯例给老爷拜年,阿诚也被桂姨拉了来列队其中。彼时他还瘦小怯懦,在轮到说贺词时声音细若蚊蝇,桂姨于是在旁狠掐了他胳膊一把,要他把准备好的吉祥话如数背来。可偏偏越是如此,阿诚就越是语塞,最后索性什么话也吐不出来,当场僵成了一个哑巴。

在场几乎所有人的眼神都聚集到他身上了,阿诚冷汗直冒,耳听得明老爷那有力的皮鞋声踩着地板一步步靠近,却连逃跑的勇气和力气也没有。不一会儿,一张细纹密布而精神奕奕的脸凑到了他眼前,阿诚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立刻被一只大手扶住。陌生的雪茄味道呛得他小小的心脏紧张狂跳不已,桂姨事先叮嘱过的话如同响雷似的在他脑中反复滚过——千万不能得罪了老爷,千万不能得罪了老爷。

这叮嘱伴着无形的鞭子与耳光抽得他脑袋嗡嗡作响,阿诚张了张嘴,发觉自己竟连“老爷”这两个字怎么发音都忘了,像个傻子似的发着呆,当下几乎就要哭出声来。然而就在这时,他掌心蓦地一重,冰凉的右手里赫然被塞了一只厚厚的红包。火红的封皮,气派的烫金的“明”字,一如这个硕大的家里每一件鲜丽豪华的装饰,有着他不可触碰的精致。

事情转变得太过突然,阿诚连红包也几乎没有抓稳,险些从手里滑落。明老爷于是托着他的手指弯起,帮他把红包牢牢握住,又伸手在他头顶轻轻揉了揉,用带着雪茄气味的声音说:“阿诚乖,天气凉,添件衣服,过个好年。”

阿诚出乎意料地,第一次没有低头。他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终是在那大手离开自己的头顶之际轻轻说了声,谢谢。

也许是他的声音太轻,又也许是明老爷已经将注意力移向了下一位关照的对象——阿诚实在是个太无足轻重的人物了,他的声音他的个子他的存在,都渺小得随时能消失在这宽广的宅子里——所以这错过也是意料之中的。他并没有什么遗憾地再度垂下头,却听见不远处的某个地方有人回了声,不用客气。

阿诚惊讶地抬头,看见台阶旁并肩而立的两个同样并不高大的身影,那两张有些相似的脸扬着并不相似的笑容,同时看着自己。

从前阿诚遇见明家人一味低头,对他们的印象只局限于他们的皮鞋。通过皮鞋,他也试着想象过他们的容貌,觉得他们必然有与那油光水亮的皮鞋、针脚细密的裤腿相衬的高贵。而那种高贵与他无关,因此他便也不去留意。

处在阿诚这个境况下的孩子很少会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他每天最重要的任务是活下去,一切与这要务相距太远的精力支出都是种浪费。现在,他通过两人的皮鞋分辨出了看着他的人。他们一个是大少爷,一个是大小姐,这两个原先并不在他世界里的形象,现在一跃到他眼前了。于是阿诚这才发现,他们的面容好像也与他想象得不大一样。

明镜与他对视一眼,笑着对他招了招手,明楼则顺手在矮几上的糖果盒里抓了一把松子糖。

后来曾有过许多次,阿诚都想问问明楼的那把糖是抓给谁的,因为自己最后终是没能够走过去,即便当时桂姨并未阻拦——他仿佛从心底里就认定了这是一个不值得去跨越的鸿沟,却没料到最后被命运送到了对岸。

不过这究竟是件太无足轻重的小事,不值得大张旗鼓地询问,甚至不值得被宣之于口。对待这件事最适合的方式是像所有小孩对待他们的童年秘密一样,在心里抽出个抽屉,珍而重之地放上一张记载秘密的纸条,将这许多的第一次叠得整整齐齐储存起来——明镜第一次对自己微笑,明楼第一次对自己说话,第一次感到姓“明”没有像下人们说得那样遥远,第一次走近明家,这个从前令人畏惧的地方。

当然,后来的阿诚并没有如愿地添上衣服——红包一转手就被桂姨收走了。他依然食不果腹,饱受欺凌,直到老天爷突如其来的心性一转,将他的命运重又拨正过来。

再后来,每当明家姐弟给父亲的灵位上香时,明诚也总会跟着恭恭敬敬地奉上一支,心里想着若干年前见过的与这对姐弟如出一辙的眉眼与那淡淡的雪茄烟的味道,轻轻地默念上一声,谢谢。

尽管在当年阿诚也并没有看到未来的希望,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跨进这座家的大门,冠上那封红包上金光闪闪的姓氏,但他依然感激。因为在那时那地他才蓦然发现,原来人生并不如你想象得那样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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