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江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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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靖苏】渡劫(上)

本来想写肉文,没想到磨叽了半天还没到正题,发誓下一章会来的。

基于剧33集靖苏矛盾的梗,假设雪中劝谏没成功,小殊是晚上邀了靖王来相商,二人言语不和,靖王将他啪啪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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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野大,雨雪交加。

房门被人砸得砰然作响,仿佛漫天风雪中惊起的战鼓。鼓声如雷,频密如雨,而门板薄脆,几乎弹指可碎。

梅长苏还不及起身,就见来人一脚踹开门闩,自行跨进了屋内。冷风随着那人一起夺门而入,叫他呛了一口。他大病初愈,受不得风寒,只能一手撑着矮桌,一手拢住身上的披风,咳嗽着起身,迎向来人。

“靖王殿下,您想清楚了?”

靖王带着一身寒气,如同一道刺骨的风立在他面前,脸色亦如冰霜:“若我所想并非你所要的回答呢?”

梅长苏颔首,无奈地笑笑,越过他,将门关上。

冰雪之声瞬间被阻断在远方,室内的炭盆重新拔起火苗,暖意一直弥漫到二人的脚边。落在靖王披风上的那一点雪也融成了水,滴在身旁。

梅长苏坐回炉边,取下温在炉边的酒壶,将烫好的酒注入细瓷杯。

萧景琰看见那两只杯子,知道梅长苏是料定了自己会在这时辰来,顿时心头怒火又起,双眼盯着那酒杯,嘴唇紧抿,却是极尽压抑。

他双拳攥紧,隐在广袖之中。梅长苏坐于低处,自然将一切尽收眼底。但他对此不闻不问,只是缓缓端起酒杯,放到矮桌对面,如同往常一样比个请字,邀对方共饮。

萧景琰对这番淡定恨之入骨,卫峥尚在悬镜司狱中,梅长苏却有这样的兴致与他小酌清谈。他自认没有这样的城府,也按不下心中的那口恶气,要不是顾虑他体弱多病,以他萧景琰的性格,多半是该揪起对方的衣领质问一声你究竟要如何的。

“只是一杯酒而已。殿下要说的话不会因之耽误,也不会因之改变。”梅长苏不疾不徐地看向他,对方那藏不住的神情便如一卷书页,在他心中字字分明,“苏某只是想让殿下暖暖身子而已。”

萧景琰固然不服,却也没有旁的应对。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不意迎上对方那双漆黑的眸子。那人一瞬不瞬地看他,他就鬼使神差地将披风脱了,乖乖坐到矮桌之畔。待屁股落席,立刻懊恼起自己的顺从,兼之忆起日间争吵的种种,一时如坐针毡,顿时又焦躁了几分。

不知为甚,萧景琰觉着自己对这人的恨,到最后都成了躁,成了乱,成了理不清也辨不明的千头万绪。

连萧景琰自己都不知是在恼梅长苏,还是在恼这个恼着梅长苏的自己。初来时他还气势汹汹,想着要与他恩断义绝,不多流连,现下却只觉得,刚从风雪中走来的身体,已经被火烤得有些发烫了。

他端了酒杯,一饮而干。

梅长苏为他满上。

“殿下是否觉得还是舍不下卫将军,觉得在下不过是精于算计之辈,不懂得恩义,更不顾念旧情,与殿下并非同道中人?”梅长苏面带微笑,笑中带着些许自嘲,些许落寞,却十分克制。

“你既知晓,何必邀我前来?”萧景琰冷冷道。

“那就要问殿下为何依然前来?”

梅长苏的笑意更甚,炭火色在他眼底跃动,黑沉的眸中一点点赤色的星火,叫萧景琰顿时喉咙干涩。

他为何要来?分明已经与他斩断宾主之谊,却在收到对方书信后即刻动身。暗道的机关已被他破坏,可他依然顶风冒雪地赶到了苏宅。

萧景琰说不清自己是对梅长苏的用处尚有留恋,抑或是对这个人尚未绝望。在他没有见到梅长苏之前,恨不得能够飞身到他跟前,可在他见到那人之后,却巴不得转身就走,自此再不相见。

他承认自己想见他,可见了他,却又恨他。

如此矛盾在心底煎熬扭打,萧景琰无计可施,仰面又将一杯满酒灌下。这回比上回吞得慢了些,苦得整张脸皱了。

梅长苏莞尔:“这是晏大夫为我配的药酒。”

说着,他边为萧景琰斟满,便语带惆怅地说:“我也只能喝这样的酒了。”

萧景琰心中一刺,看着对方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窝在厚厚的皮裘之中,嘴唇沾上琥珀的酒色,在这青灰的竹席素白的袍袖所衬之下,慢慢浮上一层红晕。

萧景琰不自禁地抿了抿唇。

“真的无可转圜?”他刻意说起旧题。

然而说这话时,已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傲气与硬气。那话失了气势,听来便有央求之意。

梅长苏心硬如铁:“殿下不能出手。”

于是萧景琰的傲气与硬气也渐渐回来:“如果我不听呢?”

“殿下不能不听。”梅长苏双手拢在广袖中,目光坚如磐石。

萧景琰将手中酒杯重重置于桌上,酒液洒在桌上,药香四溢:“先生忘了。此事听在我,不听亦在我。”

梅长苏看他一眼,缓缓起身,突然一揖到地,向他恭行大礼。

“殿下不想置往日情谊于不顾,苏某明白。故此,苏某愿意代劳。”

萧景琰看向他,火光闪烁,梅长苏的表情因之看不分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卫峥是被悬镜司所羁押,并非寻常牢衙。”

梅长苏长揖不起,语调铿锵:“苏某愿意替殿下救出卫峥将军,江左盟愿为此赴汤蹈火,但求殿下置身事外。”

萧景琰糊涂了,有些看不透眼前之人。

“殿下放心,苏某言出必践,断无虚言。”

一时寂静中只余炭火燃烧之声,二人沉默相对,呼吸相闻。

萧景琰在想,梅长苏在等。他们各据绳子的两端,等待拉锯较量后的输赢。

不多时,梅长苏又咳喘起来。这一次病态难掩,声势剧烈,巾帕上鲜血殷红,触目惊心。

萧景琰忽地一怔,心中先是一紧,而后又发现那一下心尖上的触动竟险些让自己出口答应。

眼前人终是与那人不同的。连自己的病况都可作为筹码,萧景琰讥讽地摇摇头,他以为自己是吃这一套的么?

“你以为我易骗至此?”他正襟危坐,肃然诘问。

不等梅长苏解释,又接着道:“当初霓凰郡主遇险之后,我便警告过你。同样的事情,先生已经做了第二次。你以为,我会让此事三度重演?”

“殿下不信我?”梅长苏蹙眉。

“是,我不信你。”萧景琰与他对视,答得毫不迟疑。

以往与他二人独处,总会有片刻令他想起记忆中的故友。然而今天,如此冷血无情算无遗漏的一个人,终于与那个飞扬跳脱义气干云的影子彻底划清了界限。

“没有我,殿下救不了卫峥。”

“不论成败,非行不可。”萧景琰别过脸去,“这是我与林殊的事情,与你无关。”

梅长苏腾然起身,再深的涵养也已压不住心头怒火,他近乎激动地说:“殿下的事,岂会与我无关?”

“梅长苏!”萧景琰拂袖一挥,将矮桌兜身掀起,“你究竟要我怎么样!”

“只求殿下置身事外。”梅长苏再揖。

“不可能!”萧景琰一把将他扯起身,拉到自己面前,咬牙切齿地说,“我也做不到!”

“做得到。殿下已然踏出了这一步,就只能向前,不可后退。在下既然陪殿下走到了现在,对殿下的实力部署早就了如指掌,殿下就不怕与在下割袍断义之后,在下另觅新主,彻底断了殿下的后路么?”

梅长苏字字诛心,神色阴寒,一席话冷静得可怕,言语间也将萧景琰逼上了绝路。

靖王征战沙场,功勋无数,早是渡过生死大劫的人,如何会惮于如此威胁?他拎着梅长苏的衣领,对方披风早已滑下,只剩个伶仃的身形给他掐在掌心,气若悬丝摇摇欲坠。

萧景琰狭了狭眼,露出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冷冽来:“你真以为自己像他,我就不敢杀你?”

“非也,殿下横扫千军,战功累累。若想取在下的命,自然是手到擒来,毫不心软。”梅长苏说着闭上了眼,微微仰起头,将个苍白纤瘦的脖颈向前送了送。

长剑锵然出鞘,光华如练,剑风如刀。

靖王乃行伍之人,夙夜行走,刀剑随身,苏宅上下也不敢阻拦。他将剑刃架在梅长苏颈上,很快见到一道血横。他的剑斩杀过无数敌人,亦沾染过无数的血,却未有一抹如现在这样,将他自己的眼睛都灼烫至伤。

长剑落地。

靖王的佩剑从不曾这样仓皇落地,像被他抛弃,剑鞘相离,在地上狼狈地分隔两地。

“靖王殿下既然不杀苏某,苏某可否当作是殿下答应了?”

萧景琰抬头,双眼通红:“你以为,我没别的办法炮制你?”

他形如一具猛兽,濒临咆哮发狂的边缘。而梅长苏这具猎物,却犹不自知当下的险境,昂了头,抬起脸,迎向那团会烧尽他的火焰:“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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