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江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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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X红色】【楼诚/徐铁/明镜/徐妈妈】幸会(下)

写着写着,居然写成了楼天,噢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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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阿诚。”明镜抬手在青年的手上拍了拍,回头一看,见到另一个,脸色却拉了下来,“你怎么也来了?”

那男人身形敦实,一张脸板得铁板也似,转瞬间竟换上一副春风般的笑容:“大姐,中秋节我们自然也是要放假的。”

明镜冷淡地说:“哦,明大少爷日理万机,原来也放假?”

“本来不放,我见下面人辛苦,给他们放了半天,自己就也提前下班了。”

“哦,原来是体量下属。明台说让你差人把他留在香港的行李都运回来,你怎么一直拖着没动?”明镜没好气地说,“对外面的人倒是关心。”

明楼被这一番话呛回来,倒也不显尴尬,脸皮堪有数寸之厚,对表情的控制却是得心应手,依然笑容满面地说:“对家人也要关心的。”

“哼,你们两个放假怎么会到这里?”明镜狐疑地盯着他,“可别跟我说你们也是来买菜的。”

“大姐你说对了,我们真是来买菜的。”明楼笑着说。

“你这个大话精!”明镜憎他公然地与自己玩笑,立刻作势要打,连手都已经扬起。

明楼忽然压低了声音,俯首凑到她耳边:“这里是虹口,日本人的地盘,你一个人过来我怎么放心?”

明镜听见他字句之间确是对自己的挂怀,当下心就软了,也撤了跟他较劲的那口气,说道:“我买完菜就走。”

这姐弟三人又是拌嘴又是献媚的,已然忘记了徐妈妈还在边上。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年妇女,眼看也没有能力斗得过那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可猪油砸了,她心中也是十二万的不忿,又兼着这该赔的钱也还没有落实,一个人干站在一边,正是心烦意乱、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边厢,明诚已将地上的碎瓷片拢着猪油拾了起来。摊主找了块报纸给他兜着,扔到旁边的废物筒里。他丢罢垃圾闻了闻手掌,同时啧啧地摇了摇头:“这猪油真香,快可惜的。”

明楼从怀里抽出一条手帕递给他,说:“再好也只是猪油,怕还买不到么?我看转角还有个猪肉摊,走过去也不远。”

徐妈妈怕这三人转身就溜,气得差点跳脚。可没等她真的开口,一只有力的手掌却是一把抓在了明诚的手腕上,将他扯得一个趔趄。

“打碎了东西你们就想走?”来人浓眉大眼,说话都透着精神气,身上一套法租界巡捕的制服,显得整个人像是铁铸的,笔直刚硬。

“铁林,你怎么来啦?”徐妈妈捂着胸口说道。

“姆妈,我来找天哥,刚到菜场门口就听人说你给人欺负了,来看看什么人敢干这么不要脸的事。”

徐妈妈听他说得义愤填膺,简直要热泪盈眶,伸手指着明镜一行说道:“就是这些人,呐,跟我抢猪油,搞得猪油全碎掉了。好了,这下天儿的月饼做不成了。本来我还想给你送几只的来,喏,现在没有了。”

铁林抓着明诚的手腕向旁边一拧,怒目喝道:“说!是不是有这回事!欺负一个老太太你们也好意思!看你们穿得人模狗样的,这点做人的规矩都不懂?”

明诚被他抓住,盖因事发突然,猝不及防。现下铁林想要当面动武,却又哪会像刚才那般容易。说时迟那时快,他肩膀一卸,手臂向下一沉一翻,已经反过来将铁林的手腕拿住。两人的姿势刚好与铁林刚才擒住他时调了个位置。

明诚的嘴角微微露出笑意,五指成爪,正待发力。

“住手!”

两声喝止,同时来自两个方向。

明楼上前拍明诚的肩膀,要他放手。而徐妈妈的身后,也有个男人慢慢现身。那男人高高瘦瘦,长脸大眼,眉目下垂,刻意地叫别人看不清样子。

可越是这样,明楼就越是要留心去看。刹那间两人目光相触,颇有一点棋逢对手的电光火石。

男人只与他碰了一眼,立即垂下,说道:“铁林,别用力,再用力你手腕就要脱臼了,那位先生不会伤害你的。”

铁林对他的话一向是言听计从,当即不再与明诚较劲,明诚听了明楼的劝阻,也没有与铁林为难。两人好好地撤了手,各自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这位先生,我们无意伤人。刚才这位巡捕指控我们欺负这位太太,我也很感诧异,如果可以,还请知情人详细解说。如果我们真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一定会赔礼道歉,绝不文过推诿。”明楼和气地说。

“呵,现在倒装得礼貌得很嘛。我看你们俩油头粉面的,看起来就不像好人!在菜场里作威作福,小心我把你们都带回捕房去!”铁林对于刚才的受制于人犹不甘心,高声示威道。

“巡捕先生,这里是虹口,可不是法租界。”明楼说。

“你说什么!”

徐天连忙拦在了就要发作的铁林身前,轻声说:“不要惹他们,你惹不起的。”

铁林问:“天哥,怎么惹不起?有什么好惹不起的?”

“哎呀我现在不好同你说的,要说回去再说。”徐天说着就将铁林向后扯。

明楼却道:“这位先生且慢,我倒是也想听听,为什么我们不好惹?”

徐天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他回头看了眼母亲,又看了眼铁林,觉得现在的情况二人应该都没有危险,再说有了危险菜场里的同事应该也不会罢休。于是这才放开了铁林,说道:“你们是新政府的人。”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是一片哗然,有不少人当即四散逃开。

明楼的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哦?你怎么知道?”

“这个,就不用说了吧。”徐天低下头,声音也是压到他所可能的最低。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用尽了一切办法不想引人注意,却还是碰到这种种的麻烦,就连母亲来菜场买个猪油都要摊上事情。

“我看,你还是说的好。”明楼的表情一直喜怒难辨。

徐天无奈,指向明诚:“二位虽然没有穿制服,领带却是76号制服中一套的藏青暗菱纹真丝款式。这位先生的皮包里露出的文件夹,封皮是墨绿的,这是政府公文的颜色。今天外面下雨,二位的裤脚和皮鞋都没有沾上什么泥泞,可见是从室内出来直接坐车到了这里。这位先生的裤脚有些皱,应该是踩过刹车和油门,是司机。穿着76号的服饰却可以拿着政府的文件离开,还有司机汽车接送,可见您应该是新政府举足轻重的要员。要是我没有猜错,您应该就是……经济司首席财经顾问兼特务委员会副主任明楼。”

他一番话说得波澜不兴,要不仔细去听,单凭那一口江南人士特有的吴侬软语,甚至就是在像叙说寻常的家长里短。可明楼听了他的分析,却是更加确定了自己先前的直觉——此人绝不简单。

他笑笑说:“这位先生观察力惊人,分析能力也十分出色。敢问在哪里高就?”

“我是这里的会计。”

“会计?”明楼不敢相信。

“对,就是这里,三角地菜场。”

“我不信。”明楼笑。

一旁的猪肉摊摊主见徐天似要有麻烦,忙说:“我可以作证,我可以作证的!徐先生在这里工作了许多年了,在这里摆摊的,都可以作证的呀。”

明楼皱眉:“徐?你姓徐,他叫你天哥。你是叫,徐天?”

这怀疑并不突兀,但明楼说完这句话,回头与明诚交换了一个眼神。就是这一个眼神,让徐天觉得,他们似乎另有深意。

“先生认得我?”他也有些好奇了。

“不认得,听说过。”明楼说。

“听说?”铁林在一边狐疑。

“听一个朋友说过。”明楼说到这,压低了声音,“木内影佐,徐先生认识的吧?”

徐天皱着眉点了点头,却觉得有些异样,眼前这人看着自己的眼神,绝不像影佐那样充满了阴暗的疑忌,相反,他坦然无私,光明正大,与坊间传闻的獐眉鼠目的汉奸形象有着天壤之别。

“他说你非常聪明,心思缜密,又果断勇敢,善于应变。即便是再困难的境地,你也能找出一条路来。”

这就更奇怪了。徐天明确地知道,这些话绝不可能是影佐说的。影佐只知道他胆小晕血,贪生怕死,而绝不会夸他果断勇敢。更何况眼前这人说的从困难的境地找出一条路来,不能不让徐天联想到自己帮中共偷运药品的秘密。

他从来没有怀疑彷徨过,而现在,他却怀疑彷徨了。

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谁?他披着伪政府与76号的皮,但内里究竟装着一颗什么样的心?

徐天看不透。他发现自己第一次也有看不透的人了。

“影佐先生过奖了,我没有那么好的。”他仍旧低垂着眼睛说。

“不,你的确非常优秀。”明楼说。

“我儿子么,当然是顶好的呀。他就是谦虚。”徐妈妈见二人有些冰释前嫌的味道,也是松了口气,得意地插嘴道。

明楼忙弯腰向她鞠了半个躬:“刚才家姐若对伯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哎……”明镜正要说话,被明诚扯了扯袖子,使了个眼色,便似懂非懂地闭了嘴。

明楼又对徐家母子说:“我们家祖上是苏州人,今天我特地请了苏州黄天源的师傅到家里做月饼。要是徐先生和徐伯母不介意,一会儿我差人送一些过来。你看这猪油也洒了,月饼也是做不成了。正好,让我们送来新鲜热乎的,给两位赔赔罪。”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啦。刚才,刚才我也不大客气的,让你姐姐不要见怪哦。”徐妈妈红着脸说,“真的,不好意思的呀。”

“没什么不好意思,应该的。”明楼看向徐天,“这是我该做的。”

这一声“应该”,这看来的一眼,实在蕴藏了太多。徐天忽然觉得,这个礼貌周到的人似乎同自己有些相像。有些话他们不明说出来,有些事也不好明做出来。于是只能够猜,从细枝末节中去揣度对方的用意。

“对了,刚才忘了说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徐先生。”明楼笑。

那笑容中有阅尽人世的沧桑,又有在沧桑中遇见朝阳的希望。

“这世道纷乱,时局动荡,能够这样碰见……”笑容渐收。

郑重伸手。

“真是幸会。”

徐天心中一震。

他明白了。

那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示意,一位同志对另一位同志的敬意。

于是他也伸出手去,与明楼相握。

“幸会。”

敬这一样战斗在黑暗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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